《走自己的路》用故事溫暖全世界,劉中薇

當你覺得冷,是因為你把溫暖給了別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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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句話是我的大學通識課老師在課堂上所講的一句話,課堂上老師講了幾百句話,不知怎的就這句話落在了心上。某一次我跟當時打工的出版社總編輯培園聊天,那時的我極度沒有自信,總編輯誇獎我什麼,我就否定自己什麼,聚會尾聲她告訴我:「妳太負面了,跟妳聊完我的能量都用完了,好冷好累。其實妳很棒、要對自己有信心知道嗎?」我竟不自覺地脫口:「薇薇說,『當你覺得冷,是因為你把溫暖給了別人。』謝謝妳把自己的溫暖給了我。」培園是薇薇的知音,最早看見她的文字光熱,出成一本本的書,所以培園懂薇薇,也懂薇薇帶給我的感染力,她臉上的疲倦稍微褪去,笑著說:「真是太可愛了,妳是薇薇代言人了呀。」

我們口中的薇薇是我大學通識課的老師劉中薇,當年那門課是淡江大學的「說故事與創意」,是我與她的初見。

劉中薇講座-147薇薇與粉絲自拍,我想用這張照片來訴說薇薇的親切與溫暖。

我遇見她的時候,她剛從紐約遊學、墨西哥流浪回國,在淡江擔任講師同時也是創意中心的數位內容指導老師,因為同時是她課裡跟創意中心的學生又偶然成為她的小助手,跟她接觸的機會總是比較多,她是學生眼裡親切可愛的薇薇老師,我的記憶裡卻有她掉眼淚與焦慮難安的片段。

講座當天,我的殘餘記憶疊上她分享的人生時間軸,當時的疑惑才有了答案。

原來那段時間,她正處於迷惘的人生階段。「那個時候我是大學講師、作家、編劇,但我的收入卻無法維持生計。我不知道我的人生接下來要幹嘛?覺得我除了說故事,不知道我可以幹嘛、想要幹嘛……還好我的家人非常支持我,他們說:『沒關係呀,只要會一件事情就好了呀!人家姚明也只會打籃球。』簡單一句支持給我的能量卻很飽滿。」這段家人支持安慰的記憶我參與過,當時跟薇約好在咖啡店見,只記得我看到那位笑容總是溫暖的老師在哭,身邊又滿是家人安慰,震驚之中帶著羨慕,不過當她看到我之後只把眼淚擦乾,什麼也沒說就帶我去吃飯了。

當時總為自己的愁苦哀怨,忙著注視別人的光芒,仰望欽羨著,現在想來,原來每個人在不同的階段都有自己的煩惱,在她對自己人生惶恐的時候,仍願意對更無助的學生伸出雙手。

後來我開始工作,跟薇薇仍保持聯繫,有一次我遇上了愛情危機,窩在她家兩天兩夜,後來我才知道,其實那時的她也身處低潮,卻仍把自己的家給予我避風,為哭了整夜的我做一頓美味早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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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句話是「泥菩薩過江,自身難保」,但在薇薇對人、對愛的信仰裡,沒有那句話。

就直直的走吧!薇薇的寫字之路

關於摸索出路,大略可分為兩種人,一種是深思熟慮、想清楚再出發,要有效率在對的時間做對的事;一種是Just Do It、出發了再說,即使路上跌跤瘀青也都是收穫,這也是薇薇的走法——「走路不看路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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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自己是走路不用看路,看太多就會想太多,反而因為前面的小坑小洞不敢前進;相反地,不知道前方路況就會直直走過去,雖然可能會跌倒摔傷,但至少我們已在路上。有句話是「頭過身就過」,年輕時候就是這樣的靠憨膽走過來。

在劉中薇的信念裡,只要勇敢踏出第一步,路自然會展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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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同學多買的研究所報名表,讓原本沒打算考研究所的薇有了申請的念頭;又聽了老師的話做自己,忠於自我寫了自傳、用最真的姿態去面試,意外上了政大廣電所。為了減輕家計投稿賺稿費,卻成了專欄作家,接著專欄集結成書,第一本書《戀的芬多精》在大田出版社誕生,自此多了作家身分;書封上的一句文案——「在愛情的起點與終點之間,在我們的開始與結束之間,你有愛我與不愛我,我只有愛你與很愛你。」偶然吸引劉俊傑導演的目光,開啟薇薇的編劇之路,寫出她第一齣偶像劇《星願》。雖然她因為這部劇本病倒,吊著點滴也得出劇本,這齣戲卻讓她在偶像劇的編劇圈泛起邀約的漣漪,更大的收穫是與大愛電視劇的緣分,薇薇的編劇之路走出浪漫虛幻的偶像愛情故事,轉而成為編寫真實生活的戲劇文字舵手,接連帶出之後一本本的戲劇,包括近幾年接手的大陸劇。

面對這一連串的編劇緣分,薇薇感謝劉俊傑導演、鄧安寧導演、龐宜安導播……,她感謝每一部劇給她的磨練與成長,「每一部戲都會有痛苦不堪的地方,但也絕對會有意想不到的甜美果實。」大愛《幸福的起點》在年紀太輕備受質疑下接受挑戰,讓她練就扎實的編劇功夫,證明年輕的靈魂也能寫出磨難歷練的飽滿人生;被好姐妹擺了一道,也才有機緣能接到另一部更具規模的大陸劇,撰寫《檸檬初上》的時日,她白天帶小孩、半夜爬起來寫本的高效率作戰狀態,凝聚更進階的能量,甚至小孩生病住院哭鬧不休,她就把小孩背在胸前站著趕稿,或許是這樣的毅力,老天讓她與劇本的緣分延續到另一部高資本大作《涼生,我們可不可以不憂傷》。

10666098_4636427325828_7977431631238774690_n薇薇說,女人是超人,只要有毅力,妳可以在任何狀態為自己的夢想付出行動。出版《暖活:愛得還不錯的那些故事》的時候,薇薇懷著妞寶跑了十四趟巡迴演講。(Photo credit:劉中薇)

話又說回來,如果不是那一段人生的迷惘讓她能與生命的低潮共感,她又怎有把握接下臨摹人生的大愛電視劇?

所以我們是不是該用心對待、好好感謝我們生命中的每一種狀態呢?即使是苦的、痛的,將來都有可能變成禮物。

至少,你喜歡在做這件事的自己

人生的漫漫長路,都可能在某段路遇上大霧,在漫漫煙霧中失去方向。關於迷惘,薇薇自己是這麼做的:

「我開始尋找自己可以做什麼事情,以及想做什麼事情。先把我想要做的事情做好,我才能知道下一步在哪。所以我在很迷惘的時候,將人生一段特殊的經歷寫成故事《墨西哥漂流記,愛在世界開始的地方》,還有另一本流著淚寫完的愛情喜劇小品。我在做這兩件事情的時候,並不知道它將帶我到哪去,只知道自己想做,而且一定要做。」後,這兩本書把薇薇帶到了平鑫濤的面前,平伯伯曾經如獲至寶地愛護她的文字,慎重地告訴薇薇,他對她文字的喜歡,要她一直一直寫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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愛麗絲夢遊仙境裡面有一句話:如果你不知道你要去哪裡,那麼現在你在哪裡,一點都不重要。

薇薇想把這句話送給正在為出路迷惘的年輕世代,「當我們還不清楚自己有什麼能耐、可以往哪裡去的時候,我們要知道,沒有什麼事是我們不能做的,但有什麼工作是我願意為它賣命?做了會覺得自己的生命是有價值的?人的時間不會回頭,所做的事至少要讓自己覺得有意義、能夠發揮自己的事。

以她自己為例,原本已經應徵上外商公司的工作,就在要去上班的前兩天,她接到一通電話。

「薇薇,你願不願意來寫一個故事,只要寫出人間真實的愛與感動就好?」電話那頭,說話的是鄧安寧。

她遵從內心的感動,選擇了會讓她心跳加速的事,沒有太多的盤算,只緩緩地說出一個「好」字,也因為那通電話,她自此變成說故事的人。

人生的際遇自有祂的安排,就像薇薇的座右銘:「所有的發生,都是最好的發生;所有的安排,都是最好的安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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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故事溫暖全世界!媒體人的使命感

人生沒有永遠的順,也沒有永遠的逆。

這是薇薇在寫大愛《幸福的起點》的家族故事時看見的體悟。

寫劇讓她成長,不只是文字的磨練,更是對生命態度的理解。還有另一個她自稱微小但卻是很核心的改變,那是寫戲的方式。「我開始拿掉偶像劇的框框,寫的是真實人生的戲。」在戲裡她回到真實的人生,面對生命中的各種狀況她讓角色用智慧去應對,不是用戲劇張力跟誇張的衝突處理事情,因為真實人生,我們需要更對的態度去面對困境。

大眾傳播媒介是個管道,我們要有更高使命教育大眾,當你遇到困難的時候,可以用什麼樣的智慧去處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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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她來說,「用說故事溫暖世界」不是一個口號,她很幸運地擁有許多舞台,尤其劇本面對的是成千上萬的觀眾,所以一個角色如何處理情感、追求夢想、面對困境,角色的高度跟態度都能給社會大眾一定的能量,「使用公眾媒體是有社會使命的,不能隨便胡來。我很清楚自己是傳播者,不是藝術家;傳播者的作品要異中求同,找出共同情感,讓大家看了會有共鳴,而這個共鳴就是我想透過戲劇傳播給你的意念。」

婚姻是兩棵樹,彼此都要先穩固自己

薇薇在講座上講過一句話:沒有堅持下去就沒有「後來」。這句話應證了她寫作生涯上的每一分努力,也可以說明她的婚姻相處哲學。

婚後的大陸劇本,在她生了孩子之後開始運轉,解開當媽後卻失去自我的愁苦,充實的能量帶來成就感,是讓生命持續前行的解藥。只是這解藥替她捎來陽光也帶來寒苦。兩部戲的寫本過程我們把它想像是陰鬱且漫長的冬天,她裹著大衣拼命逆風而行,怎料這蕭瑟的寒冬居然還帶來她與先生鬍子哥的風暴。

「我發現我要對抗的不是我老公,而是整個社會對女性無形的枷鎖。」傳統的社會對媽媽的角色有太多期待了。

「可是在成為媽媽、當個老婆之前,我是劉中薇呀!多加了這些角色之後,我還是我自己呀!」的確,有什麼比失去自我更令人難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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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追求自己成長機會之時,她勢必得暫時放下家庭,然而卻換來先生鬍子哥的不諒解。「我能夠理解他的情緒,但卻無法平復自己心中的不平。我發覺過去我長期被壓抑在賢妻良母的形象下,自己是不快樂的,可是如果我一直不快樂,做什麼事情都不會快樂。」

「一面白牆,常常一個小污點,就能讓你忘了其實這面牆有絕大部分都是乾淨的。就像當你開始看一個人的缺點時,就會不斷放大,然後忘記他對你所有的好。所以我打開筆電,開始逐項寫出我老公的優點。」薇薇用這方式平息了怒氣,才有力氣去尋找和老公溝通的方法。

她說,一個女人結婚之後還要擁有自己的夢想是非常辛苦的一件事,很多事情都要割捨,也要體認時間不夠用,過去她想全心全意陪著孩子成長,代價是用自己的全部時間換來生命的停滯,現在她發現一個快樂的媽媽才能讓全家都快樂,而女人要快樂,只要讓她擁有自己的空間跟世界就夠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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婚姻關係,薇薇以大陸作家舒婷的爱情詩〈致橡樹〉闡述她的愛情觀。良好的關係要像兩棵樹,彼此相依相靠也保有各自的獨立枝幹。維持獨立的枝幹好比自我實現,成就可以帶給人快樂,不喜歡自己的時候,就會為難身邊最親密的人,所以我們要先喜歡自己,快樂才會在家中芬芳。

至於如何處理關係摩擦?薇薇用韓劇《請回答1988》裡的一句話回答:需不需要全然的百分之百的了解並不重要,真正消除隔閡的是,堅決手牽手走下去的決心。

薇薇,妳的勇敢從哪裡來?

QA時間,一位聽眾問了薇薇這個問題,很合適用來作這篇文章的結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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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其實我是一個很膽小的人,我怕失去任何一次機會,所以我想要把事情做好,每個降落在身上的機會,都緊緊抓住、不敢放棄。」

「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傻,常常不知道事情的全貌就去做了,因為不知道怕,自然就會勇敢,還有一點很重要,別人都信任我可以,為什麼我們要懷疑自己?」

「如果這條路不通,還可以走下一條呀!永遠具有學習的能力,保有嘗試的彈性,別太限制自己,有能力才是最重要的。」

其實薇薇的整場分享,最重要的是對自己的信念

劉中薇講座-165江忻穎(左)將整場講座透過視覺圖像完整紀錄下來。

人生要靠自己,不會失去的只有自己。

遇到不開心的事情就轉念,想辦法讓自己開心,因為,沒有人可以影響你的快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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各位薇薇的粉絲們,願你們聆聽完這場分享,能從薇薇的隻字片語之間擷取能量,在人生的沙漠或叢林裡,依循光亮找回自己。

走自己的路 Walk of Life 

劉中薇

文字|柯霈婕。木可柯。這樣生活
攝影|莊坤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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